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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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陸航之回到陸府時已是子時末，下人開門見到他的那一刻跟撞了鬼似的。
“大、大公子……您總算回來了……老爺他……他正等您呢……”
“怎麽了？”
“老爺……夫人她……他們……”
門僮結結巴巴，陸航之為節省工夫，直接去見父親。
堂上燈火通明，堂外還站了兩列下人。
陸航之還沒走進堂內，便看見那坐在堂上的身影。
他心中抽緊，已有不祥之兆。
“老、老爺……大公子回來了……”
福叔一直立在陸老爺身側，他正面著堂外，能第一眼看見陸航之。
但第一眼見到陸航之的不止他一個，陸老爺也一直關註著外面的動靜。
從陸航之進來到和父親問安，陸老爺都沒有正視他一眼。
陸航之垂著頭，眼角的餘光落到那跪地的無拘身上。
他到此刻還不清楚家中發生了何事，父親竟還罰了無拘。
“你去哪兒了？你可知眾人都在找你？”
“我外出辦點事……”
陸航之未敢道出真相，他若說出實情，指不定還要鬧出更大的風波。
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只簡單地回道。
“我派人到你給無拘說的那地，並未尋到你，你一個人去那種地方作甚？”
“我……有點事……”
“到底何事那麽重要？比你夫人還重要？”
“這和晚傾有何關系？”
“大公子……您不知道嗎？夫人她出事了……”
陸老爺想破口罵過去，但又忍了下來，福叔為陸老爺著想，開口道。
“晚傾出事了？出何事了？”
陸航之剛回來，還不清楚情況，現在一聽說林晚傾出事更是一頭霧水，便焦急道。
“長媳不見了！她失蹤了！”
“什……怎麽會？！”
陸航之的腦袋發出一陣轟鳴，雙耳內也嗡嗡作響。
下一刻他心急如焚地轉過身，而陸老爺的反應也很快，立馬叫住了他：“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找晚傾！”
“那倒不必了，之前林府派人來傳過話，已經找到晚傾了……”
陸老爺剛說到這裏，陸航之還是急匆匆地沖了出去，完全不等父親的下文。
望著兒子離去的背影，陸老爺面容憔悴，只恨這個兒子還是這般不成器。
“老爺，您不攔著大公子嗎？他此刻去那林家，怕是要吃閉門羹的……”
福叔瞄了幾眼外頭，收回視線後只盯著陸老爺，一臉擔心道。
“我攔有何用？事到如今，他不親自去接晚傾回來，他也甭想再接人家回來！”
陸航之才回到家沒多久，又出了府。
他不顧夜間狂嘯的冷風，騎著快馬直奔林府。
夜晚溫度驟降，冰冷的風刀子隨著馬兒的速度一遍遍割在他的臉上。
陸航之能感覺疼，但他不能停下手裏的馬鞭。
快馬一呼哧地跑到林府，陸航之都沒等馬停穩，便縱身躍下馬背。
他疾步走到林府大門前，重重地拍了幾下。
許是淩晨，府上的門僮沒有及時來問門，陸航之敲了許久，門內才傳來門僮的聲音。
“來者何人？”
“我是陸航之。”
“姑、姑爺……”
那門僮的聲音聽著有些驚訝，陸航之隨即便聽到開門的動靜。
然而這動靜只有一小會兒，陸航之等了半天，便沒再聽到裏頭有任何動靜，林府的大門也始終未開。
他頓了一下，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又敲響了門。
“我是陸航之，我是來找晚傾的，勞請開個門——”
陸航之拍得手都疼了，表皮也凍僵了，那林府的大門仍是沒有一點動靜。
他的手拍到沒力，還是沒有等到林府下人給他開門。
敲門的聲音逐漸減弱，他垂頭喪氣之時，記憶不斷往回倒。
是他沒有及時去救她，她生氣了嗎？
他要是知道她發生這種事，絕對不會置她不顧。
“晚傾……晚傾！！！”
第一句“晚傾”是低聲的，第二句“晚傾”他幾乎是吼的。
咯吱——
他頭抵著門身，正懊惱自己的愚蠢時，大門忽然打開。
陸航之馬上退了幾步，定睛一看，林老爺披著一件黑色鬥篷，雙眸冷漠，神情嚴肅地走了出來。
“岳父大人，晚傾她……”
陸航之話到嘴邊，卻看見林老爺閉著眼睛擡起了手，無言地打斷了他。
“岳父我……”
“傾兒沒事，她一切都好，今夜很晚了，你先回吧。”
“可是岳父大人，我是來見晚傾的，我想見她一面！”
“都這麽晚了，傾兒早就歇下了，你先回去吧。”
“岳父大人，我今日沒有及時去救晚傾是我不對，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晚傾出了事，我……”
“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林老爺擡起眼眸，這一刻他的眼底充滿怒意。
陸航之一臉迷茫，不明白林老爺此問是何意。
聽林老爺的意思，是質疑這件事，可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怎麽會不去救她？”
“哼，那這便要問你自己了，你當時為何不救她？”
“我……我不知道啊！”
“行了陸航之！你不用在我面前裝好人，你今日是怎麽對待傾兒的，你自己心裏清楚！你先回去吧，不過你作為傾兒的丈夫，我也該和你說一聲，傾兒要回林府住段時日，我這不是和你商量，而是知會你，時候不早了，你也奔波了一日，早些回去歇息吧……阿風，送客！”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
林老爺一點不給陸航之分辨的機會，扭頭轉身，冷漠無情地回了林府。
陸航之被拒之門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門僮合上了林府的大門。
無論他如何敲門、請求，門內一片死寂，他被林家的人當成了空氣。
陸航之只想見林晚傾一面，只是一面而已……
他垂下已經凍僵的手，雙眼無神，無望地倚著林府大門站了許久。
直到無拘帶著四個陸府的下人趕來，此時的陸航之已經被夜間的寒風吹得失去了神智。
無拘和那四個下人把他扛到馬上，幾人齊心協力把他帶回了陸府。
陸航之這日奔波勞累，加之夜裏著了些涼，這一昏便睡到了隔日晌午。
陸老爺擔心兒子身體，一大早便來看望他。
直到陸航之醒來，陸老爺都未曾離開他半步。
“你昨日到底去哪兒了？”
陸老爺命人在陸航之的床邊擺了一張圓凳，他坐在圓凳上質問著倚靠床榻而坐的陸航之。
男人眼神飄忽不定，心緒紊亂，薄唇緊得死死的，不管父親怎麽問，他都沒有實話實說的意思。
昨日之事牽扯到李彩華，陸航之不想這個時候與父親鬧僵，選擇了沈默。
“你……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昨日究竟去哪兒了？”
“父親，我說過了……我有事……”
“你到底有何事能比你媳婦重要？”
“我……”
陸航之欲想辯解，但再度沈默，便將頭轉向了床榻裏面。
陸老爺還想追問，可陸航之這模樣讓他又恨又惱。
恨鐵不成鋼！恨鐵不成鋼啊！
陸老爺搖頭嘆氣，已經毫無力氣再說他幾句。
父子二人靜坐無言，屋中只能聽到炭火燃燒的聲音，便再沒有其他動靜。
陸老爺再坐了一陣，起身前叮囑了兒子一句：“長媳的事兒你好好想想吧，既然你岳父想要她在林府住段時日，咱們也沒什麽好說的，畢竟是你對不住人家在先……”
“你這次是做得過分了，自己的夫人出事，我們到處都找不到你人，你說你……”
陸老爺正教育兒子，突然一個下人匆匆忙忙進來。
“怎麽了？”
沒等那人開口，陸老爺先止住了對兒子的說教，問道。
“回老爺，回大公子，外頭來了好幾個京城的官差，說是來找大公子的……”
陸航之這時轉過頭來，他看向父親，陸老爺也和他對視。
兩人心存疑慮，但陸航之還是起身下了榻。
無拘拿了件大氅給他披上，陸航之套上那灰色的大氅，便與父親一起去迎接外頭的官差。
——
“傾兒，今日感覺如何？”
“好多了，頭沒有昨日暈了……”
“你昨日回得晚，都沒來得及去給你找大夫，要不今日母親去給你尋了來？”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昨日就是吸多了那迷香，不打緊的。”
“都怪母親不好，怎讓你一人留在那地方，不知那幫擄走你的人有無對你如何？”
“母親，我真的沒事，您別再自責了……”
林晚傾靠著床榻，精神比昨日好了許多，但就是身上沒勁，也懶得動。
林母心疼女兒，一想到昨日之事還是心驚肉跳，她握著女兒的手，眼眶因昨日哭了許久，到現在還是通紅的。
陸寅也安安靜靜地陪著她，雖然大人沒有直接告訴他發生了何事，但他有眼睛有耳朵，多少能感覺得到是林晚傾出了事。
“這個陸航之，我們林家真是看錯他了，他竟會做出這樣的事兒，真是沒有天理了！”
“……”
林母一想到這個姑爺，氣就不打一處來。
林晚傾比母親冷靜，她到現在都覺得昨日都是一場夢。
可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親身經歷，她真的會認定那便是一場夢。
林晚傾視線下移，雙手靜置在身上那張海棠暖被上，耳旁又響起陸航之的聲音，她又響起了昨日之事。
她不願回憶昨日，試圖遺忘這股心涼。
然而她的身體總是與她的想法背道而馳，她越不去想，昨日的畫面仍舊浮出腦海，怎麽也揮之不去。
“傾兒，你別多想，等你父親去找陸老爺談一談，即使我們林家的門檻夠不到他們陸家，可你到底是陸航之明媒正娶回去的，他們陸家總得給我們個說法！”
林母為女兒打抱不平，眼睛眉毛因滿腔怒意而顫抖。
林晚傾欣慰一笑，幸好她還有親人，還有林家撐腰。
林母正在氣頭上，林晚傾安慰著母親，同時也讓陸寅哄一哄外婆。
“夫人、大姑娘，老爺回來了——”
春芽一聲招呼，母女二人同時望去，只見林老爺一臉嚴肅地進了屋。
二人見他這模樣，深感不對。
林母忙問道：“怎麽，那陸老爺到底如何說的？”
如果談妥了，林老爺不會是這個表情。
林母著急知道結果，這關乎她女兒的後半輩子。
“傾兒，你回陸府一趟吧，陸航之出事了……”
“他出什麽事了？”
“今兒個陸府來了一批京城的官差，他們一來便說陸航之勾結瑞王世子、賄賂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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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航之回到陸府時已是子時末，下人開門見到他的那一刻跟撞了鬼似的。
“大、大公子……您總算回來了……老爺他……他正等您呢……”
“怎麽了？”
“老爺……夫人她……他們……”
門僮結結巴巴，陸航之為節省工夫，直接去見父親。
堂上燈火通明，堂外還站了兩列下人。
陸航之還沒走進堂內，便看見那坐在堂上的身影。
他心中抽緊，已有不祥之兆。
“老、老爺……大公子回來了……”
福叔一直立在陸老爺身側，他正面著堂外，能第一眼看見陸航之。
但第一眼見到陸航之的不止他一個，陸老爺也一直關註著外面的動靜。
從陸航之進來到和父親問安，陸老爺都沒有正視他一眼。
陸航之垂著頭，眼角的餘光落到那跪地的無拘身上。
他到此刻還不清楚家中發生了何事，父親竟還罰了無拘。
“你去哪兒了？你可知眾人都在找你？”
“我外出辦點事……”
陸航之未敢道出真相，他若說出實情，指不定還要鬧出更大的風波。
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只簡單地回道。
“我派人到你給無拘說的那地，並未尋到你，你一個人去那種地方作甚？”
“我……有點事……”
“到底何事那麽重要？比你夫人還重要？”
“這和晚傾有何關系？”
“大公子……您不知道嗎？夫人她出事了……”
陸老爺想破口罵過去，但又忍了下來，福叔為陸老爺著想，開口道。
“晚傾出事了？出何事了？”
陸航之剛回來，還不清楚情況，現在一聽說林晚傾出事更是一頭霧水，便焦急道。
“長媳不見了！她失蹤了！”
“什……怎麽會？！”
陸航之的腦袋發出一陣轟鳴，雙耳內也嗡嗡作響。
下一刻他心急如焚地轉過身，而陸老爺的反應也很快，立馬叫住了他：“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找晚傾！”
“那倒不必了，之前林府派人來傳過話，已經找到晚傾了……”
陸老爺剛說到這裏，陸航之還是急匆匆地沖了出去，完全不等父親的下文。
望著兒子離去的背影，陸老爺面容憔悴，只恨這個兒子還是這般不成器。
“老爺，您不攔著大公子嗎？他此刻去那林家，怕是要吃閉門羹的……”
福叔瞄了幾眼外頭，收回視線後只盯著陸老爺，一臉擔心道。
“我攔有何用？事到如今，他不親自去接晚傾回來，他也甭想再接人家回來！”
陸航之才回到家沒多久，又出了府。
他不顧夜間狂嘯的冷風，騎著快馬直奔林府。
夜晚溫度驟降，冰冷的風刀子隨著馬兒的速度一遍遍割在他的臉上。
陸航之能感覺疼，但他不能停下手裏的馬鞭。
快馬一呼哧地跑到林府，陸航之都沒等馬停穩，便縱身躍下馬背。
他疾步走到林府大門前，重重地拍了幾下。
許是淩晨，府上的門僮沒有及時來問門，陸航之敲了許久，門內才傳來門僮的聲音。
“來者何人？”
“我是陸航之。”
“姑、姑爺……”
那門僮的聲音聽著有些驚訝，陸航之隨即便聽到開門的動靜。
然而這動靜只有一小會兒，陸航之等了半天，便沒再聽到裏頭有任何動靜，林府的大門也始終未開。
他頓了一下，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又敲響了門。
“我是陸航之，我是來找晚傾的，勞請開個門——”
陸航之拍得手都疼了，表皮也凍僵了，那林府的大門仍是沒有一點動靜。
他的手拍到沒力，還是沒有等到林府下人給他開門。
敲門的聲音逐漸減弱，他垂頭喪氣之時，記憶不斷往回倒。
是他沒有及時去救她，她生氣了嗎？
他要是知道她發生這種事，絕對不會置她不顧。
“晚傾……晚傾！！！”
第一句“晚傾”是低聲的，第二句“晚傾”他幾乎是吼的。
咯吱——
他頭抵著門身，正懊惱自己的愚蠢時，大門忽然打開。
陸航之馬上退了幾步，定睛一看，林老爺披著一件黑色鬥篷，雙眸冷漠，神情嚴肅地走了出來。
“岳父大人，晚傾她……”
陸航之話到嘴邊，卻看見林老爺閉著眼睛擡起了手，無言地打斷了他。
“岳父我……”
“傾兒沒事，她一切都好，今夜很晚了，你先回吧。”
“可是岳父大人，我是來見晚傾的，我想見她一面！”
“都這麽晚了，傾兒早就歇下了，你先回去吧。”
“岳父大人，我今日沒有及時去救晚傾是我不對，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晚傾出了事，我……”
“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林老爺擡起眼眸，這一刻他的眼底充滿怒意。
陸航之一臉迷茫，不明白林老爺此問是何意。
聽林老爺的意思，是質疑這件事，可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怎麽會不去救她？”
“哼，那這便要問你自己了，你當時為何不救她？”
“我……我不知道啊！”
“行了陸航之！你不用在我面前裝好人，你今日是怎麽對待傾兒的，你自己心裏清楚！你先回去吧，不過你作為傾兒的丈夫，我也該和你說一聲，傾兒要回林府住段時日，我這不是和你商量，而是知會你，時候不早了，你也奔波了一日，早些回去歇息吧……阿風，送客！”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
林老爺一點不給陸航之分辨的機會，扭頭轉身，冷漠無情地回了林府。
陸航之被拒之門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門僮合上了林府的大門。
無論他如何敲門、請求，門內一片死寂，他被林家的人當成了空氣。
陸航之只想見林晚傾一面，只是一面而已……
他垂下已經凍僵的手，雙眼無神，無望地倚著林府大門站了許久。
直到無拘帶著四個陸府的下人趕來，此時的陸航之已經被夜間的寒風吹得失去了神智。
無拘和那四個下人把他扛到馬上，幾人齊心協力把他帶回了陸府。
陸航之這日奔波勞累，加之夜裏著了些涼，這一昏便睡到了隔日晌午。
陸老爺擔心兒子身體，一大早便來看望他。
直到陸航之醒來，陸老爺都未曾離開他半步。
“你昨日到底去哪兒了？”
陸老爺命人在陸航之的床邊擺了一張圓凳，他坐在圓凳上質問著倚靠床榻而坐的陸航之。
男人眼神飄忽不定，心緒紊亂，薄唇緊得死死的，不管父親怎麽問，他都沒有實話實說的意思。
昨日之事牽扯到李彩華，陸航之不想這個時候與父親鬧僵，選擇了沈默。
“你……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昨日究竟去哪兒了？”
“父親，我說過了……我有事……”
“你到底有何事能比你媳婦重要？”
“我……”
陸航之欲想辯解，但再度沈默，便將頭轉向了床榻裏面。
陸老爺還想追問，可陸航之這模樣讓他又恨又惱。
恨鐵不成鋼！恨鐵不成鋼啊！
陸老爺搖頭嘆氣，已經毫無力氣再說他幾句。
父子二人靜坐無言，屋中只能聽到炭火燃燒的聲音，便再沒有其他動靜。
陸老爺再坐了一陣，起身前叮囑了兒子一句：“長媳的事兒你好好想想吧，既然你岳父想要她在林府住段時日，咱們也沒什麽好說的，畢竟是你對不住人家在先……”
“你這次是做得過分了，自己的夫人出事，我們到處都找不到你人，你說你……”
陸老爺正教育兒子，突然一個下人匆匆忙忙進來。
“怎麽了？”
沒等那人開口，陸老爺先止住了對兒子的說教，問道。
“回老爺，回大公子，外頭來了好幾個京城的官差，說是來找大公子的……”
陸航之這時轉過頭來，他看向父親，陸老爺也和他對視。
兩人心存疑慮，但陸航之還是起身下了榻。
無拘拿了件大氅給他披上，陸航之套上那灰色的大氅，便與父親一起去迎接外頭的官差。
——
“傾兒，今日感覺如何？”
“好多了，頭沒有昨日暈了……”
“你昨日回得晚，都沒來得及去給你找大夫，要不今日母親去給你尋了來？”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我昨日就是吸多了那迷香，不打緊的。”
“都怪母親不好，怎讓你一人留在那地方，不知那幫擄走你的人有無對你如何？”
“母親，我真的沒事，您別再自責了……”
林晚傾靠著床榻，精神比昨日好了許多，但就是身上沒勁，也懶得動。
林母心疼女兒，一想到昨日之事還是心驚肉跳，她握著女兒的手，眼眶因昨日哭了許久，到現在還是通紅的。
陸寅也安安靜靜地陪著她，雖然大人沒有直接告訴他發生了何事，但他有眼睛有耳朵，多少能感覺得到是林晚傾出了事。
“這個陸航之，我們林家真是看錯他了，他竟會做出這樣的事兒，真是沒有天理了！”
“……”
林母一想到這個姑爺，氣就不打一處來。
林晚傾比母親冷靜，她到現在都覺得昨日都是一場夢。
可若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親身經歷，她真的會認定那便是一場夢。
林晚傾視線下移，雙手靜置在身上那張海棠暖被上，耳旁又響起陸航之的聲音，她又響起了昨日之事。
她不願回憶昨日，試圖遺忘這股心涼。
然而她的身體總是與她的想法背道而馳，她越不去想，昨日的畫面仍舊浮出腦海，怎麽也揮之不去。
“傾兒，你別多想，等你父親去找陸老爺談一談，即使我們林家的門檻夠不到他們陸家，可你到底是陸航之明媒正娶回去的，他們陸家總得給我們個說法！”
林母為女兒打抱不平，眼睛眉毛因滿腔怒意而顫抖。
林晚傾欣慰一笑，幸好她還有親人，還有林家撐腰。
林母正在氣頭上，林晚傾安慰著母親，同時也讓陸寅哄一哄外婆。
“夫人、大姑娘，老爺回來了——”
春芽一聲招呼，母女二人同時望去，只見林老爺一臉嚴肅地進了屋。
二人見他這模樣，深感不對。
林母忙問道：“怎麽，那陸老爺到底如何說的？”
如果談妥了，林老爺不會是這個表情。
林母著急知道結果，這關乎她女兒的後半輩子。
“傾兒，你回陸府一趟吧，陸航之出事了……”
“他出什麽事了？”
“今兒個陸府來了一批京城的官差，他們一來便說陸航之勾結瑞王世子、賄賂朝廷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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